【FGOX刀剑乱舞/织田组】缘日

注意:

1、存在OOC

2、主要角色:药研藤四郎 & FGO版织田信长

3、BGM:あの日タイムマシン——Long Short Party


*

药研是在桶峡间的某个小溪流里被那个女人捡到的。

无论如何,她是他的恩人,也是主人。

主人,对,他时刻提醒着自己,他不过是一把刀,一个以亡灵形式漂浮在世间的付丧神,并非有着血肉温度,在充斥着欲望的世界不断挣扎着的活生生的人类。

已经快要黄昏了。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是时候去找那个女人了。

女人从未告诉过他自己的身份,甚至连名字也未曾完全透露,仅仅告诉了他两个简单的音节。他听不明白,连拼写也没能掌握,只好以记忆中模糊的称谓来称呼她——“大将”。

尽管药研潜意识里一直女人女人的这么评判她,事实上,那个人拥有着一副更接近于少女的样貌。

漆黑如墨的长发散乱地披在身后,猩红的瞳孔带着与生俱来的懒散,更深处的是什么?他不知道,也从来不敢去直视这双近乎妖异的双眸过久,他害怕心底里某些自己也不说清楚的东西被那个人直白地道出。他不敢赌。

儿童似的身材上沉沉地压着厚重的军服,日轮轮廓的帽子,看起来分外的眼熟,却想不出究竟是在何处,又是何时见到过类似的样子。模糊不清的性征,少年的爽朗豪迈与少女的细腻混沌地搅在一起,整个人完美地处在自懵懂不堪的孩童至野心勃勃的青年时期的过渡,两者的特征平衡而矛盾地外露。

然而说话的口吻却出乎意料地透着年长的游刃有余,掌权者的高高在上与气度隐隐地在言语中显露无疑。如果不是她主动坦白,药研根本分辨不清这个人的性别,年龄,甚至连这个人的存在都忍不住怀疑是自己的臆想。

清脆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刀身与腰带间的碰撞响起叮叮当当的旋律。

药研转过头,对着来人指了指搁在身旁鹅卵石上几条已经死去多时的鱼,“您的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他顿了顿,不希望被认为是在故意敷衍,毕竟他们已经吃了好几天的鱼,又把藏在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给她看,“今晚您想吃烤制的吗,我还找到了一点酸果可以用来调味。”

没有得到回复,意料之中。“马上就能到达城镇了,到时候我就可以给您做点别的,哪怕是最基础的饭团也好。您喜欢吃什么口味的,酸梅还是鲑鱼……”药研猛地收住未完的话语,他在说些什么?明明一开始只是打算一同前往城镇,到了那儿就分道扬镳,哪里还用得着考虑到时候的食物。

两个人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性格,也根本相处不来,他一直这么坚信着。也仅仅只是出于报恩的想法,才主动扛起每天生活上的一些杂事,以减轻到时候开口向她告别的愧疚感。尽管大部分的记忆是一片空白,他依旧隐隐约约地意识到这个时代并不是多么的平静,偶尔从山林间闻到的血腥味与远处飘来的天空中绵延不绝的狼烟也佐证了这一点。

至少把她安全地送到城镇。他定下了这个最初的目标,送到城镇后自然会有愿意的人家与领养这个孩子,至于自己,则去其他地方找寻失去的记忆,不管怎么样,总能想起来点什么。

对于即将到来的分离,药研并无过多的不舍。他清楚地知晓自己不是什么能够长久地陪伴在人类身旁的角色,他怜悯人类,愿意帮助他们,但也仅止于此。

“随你喜欢好了。”尚未进入变声期的声音突兀地在他耳边响起,药研回过神,少女不知何时已经在他身边坐下,带着腥味的鱼被她嫌弃地用一根小竹竿拨开,有几条因为突如其来的力道窸窸窣窣地重新滚入河流中,一下子不见了踪影。罪魁祸首对此毫无反应,她把一只手放在半弯起的膝盖上,懒散地打了个哈欠。

药研有些微的不快,付丧神无需进食与睡眠,这些食物完全是为了少女能够活下去才辛苦去抓的,此刻却被当事人如此随意地对待。

但没必要较真,对于不知者总是要抱有一种能够容忍到没有底线也毫无关系的态度才行,毕竟人类的生命相较自己而言实在是太过短暂。而照顾他人似乎是他性格里与生俱来的苛求,不管是多么过分的要求,他总会努力去替自己的主人实现,哪怕是要以主人之外的他人的退让为代价,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又是作为本体的刀剑独有的残酷。

“到了城镇后,您就可以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了。”药研叹了口气,再一次地对少女退让了几步,语气温和,“您有想过之后要做些什么吗?”

“正常的生活啊……”她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把问题抛回给了药研,“你呢药研,之后打算怎么做?”

他一时语塞,现在是把分别提前告知的时候吗。药研有些不安:“您知道的吧,我忘记了之前的事情,所以我想试着去找找看。因为在您之前,我似乎还曾经有过一位主人……对不起,大将,我不该说这些的。”他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话语无意中已经透露出一种背叛的气息,只好补救般地致歉。他发自内心地希冀先前的言语不要伤害到眼前的少女。

人类是脆弱又敏感的生物。尽管已经忘记了是谁的教导,这句话自始至终都深深地扎根在他心里,驱使着他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人类身上各种他难以理解的情感。

“找到了的话,你会怎么做?”

“我想问他,先前——在被您捡到之前,为什么要丢弃我。”

“如果是犯了错的话?”

“那我会试着去弥补我的错误,去反省,希望能得到他的原谅。”

“如果是毫无缘由,仅仅因为不需要你了?”

药研没有回答。他无法理解。正如他会为了主人付出自己的一切一样,主人会需要他,这是理所应当的。

若是对这种关系产生疑惑,对他来说就像探求为何人会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一样,根本无法得到准确的答案。既然人类不需要他的话,当初又为何要锻造出刀剑,然后用他去掠夺,去侵略。照这样想下去,一切都是无意义的行动,连自己的存在都没必要了。

所以相处不来啊。药研心想,他再一次深切地认识到自己与眼前人在本质上有着天堑鸿沟般不同。不管是个性,还是思考方式,都完全理解不了。

那双燃烧的红色眼眸凝在他脸上,而对方还在等着他的答案。“我不知道,大将。如果不需要我的话,一开始就不要让我诞生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在得到过,使用过后,才意识到这点?”药研干脆把自己的疑惑道出。但他并不期望着得到什么像样的回答。她也只是个孩子,他有些兴致缺缺地想着。

“不断地创造出新鲜玩意,却不能正确地使用它,直到找到最接近完美的那一条路。所谓历史的革新就是这么一回事吧?刀剑也是一样哦,只是作为道具来使用,在拥有了更加先进的武器之后,被抛弃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不过对于你们来说就不一样了。仅仅只是在一代代的拥有者手上挥舞着,外界的一切都与你们无关。换句话说,你们的时间在诞生的那一刻、从熔炉里被锻造出来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停滞了。所以才蒙蔽了双眼,看不见未来吧。”她露出了有些怜悯的神情,“可悲的家伙。”

短暂的谈话以药研逃避似离开,留下一句“我去捡些柴火”就此不明不白地终止。他不愿意去深究那段话的含义,也不能。在记忆空白的情况下对自身的存在产生怀疑,实在算不上是理智的判断。

坐在树下,他对着漆黑的夜幕睁大眼睛,轻浮的月光浅浅地洒在脚边,清清楚楚的红色。今夜是血月吗——不,不对。他意识到那是睡在上方树枝上的少女,赤色披风的倒影。

药研呼出一口冷气,浅白的烟雾在他鼻尖散开,早已是深秋,连藏在怀中的指尖也能感受到那股冻人的寒意。明明自己和普通的人类并没有什么区别吧。他心头忽然生出些许不忿,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无法忍受被贬低,特别是在获得了这除去吃饭睡觉外与活人如出一辙的身体后,他潜意识里已经不愿意被区别对待。就像在说自己是个怪物一样。他摸了摸腰间的短刀,慢慢地吐气,放任自己沉进虚无之中。

“……所以说,不是指体温啊呼吸啊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而是心啊!心!真是的,所以说刀这种东西啊……”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剩下的语句含糊地被吞进喉咙里。

第二天赶路的时候,像是难以忍受药研不断投来的审视的目光,她板起面孔,以一种命令般的语气毫不留情地斥责他,“我原来怎么没意识到你是这么麻烦的家伙!比起那个絮絮叨叨不说人话的宗三还……不,算了,我什么都没说,你就当没听到吧。”对上药研疑惑的目光,她又猛地住口,把尚未说完的人名咽回肚子里,蹙着眉露出无奈的神情。

“哎,还不明白吗?真是的,打个比方——如果你作为百夫长,面对着万人的敌军,你会怎么做?”

“我会……”药研沉思了一会,“撤退吧,毕竟就算出击,也只是毫无意义的牺牲,回去重整旗鼓,招募扩大队伍的规模,等到时机成熟,自然能够夺回先前的土地。”

“那被侵略的人民该怎么办?”

“尽管不愿意,也没办法吧,只能放弃了。”

“但是你根本没有去尝试一下吧?”

“什么?”药研怀疑自己因为风声,漏听了她口中的一句话。

“又是一副理解不了的表情啊……我说,你根本没有去挣扎过吧。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种放弃得快的性格了。”她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他冷不丁地踉跄了一下,“只要去做就能办到!——这种想法,绝对要给我好好的记住了啊!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人类才不是会那么快就放弃的家伙。如果连这点光辉都展现不出来的话,他们早就被宇宙炸弹给弄死了吧哇哈哈哈哈!”

后面那句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完全就意义不明吧。药研下意识就想反驳,但一种莫名的情感阻止了他,他张了张嘴巴,还是没能说出什么,他勉强整理好复杂的心绪,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已经快中午了,大将,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他以罕见强硬的态度要求少女,因为低矮的木头建筑已经出现在了视线内。

马上就能结束了。不论是对于她来说,还是他。

然而事情又在他们刚刚踏入镇子的那一刻急剧变化。“哎,这不是审神者大人家的药研先生吗?”陌生的嗓音忽然在前方响起,药研抬头望去,一个青年人扛着肩上的猎物站在不远处,神情震惊地望着自己。

“您终于回来了吗?审神者小姐他们都担心您好几天了。”青年跑到他面前,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令他在意的是其中陌生的称呼,审神者,那是什么?

[“我只是送你回去罢了,名字什么的没必要知道吧。”]

“不认识路吗?那么我来为您带路吧,毕竟审神者小姐他们的本丸离这里还有段距离呢。来,请往这边走。”

“走了药研,发什么呆呢。”

药研反应过来,不管怎么样,既然自己被这里的人认出,说明先前的自己就是生活在这边吧。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是达成了自己原先的目的。关于丢失的记忆,想必也能很快得到答案吧,在见到那个叫审神者的人之后。没有过多在意心头环绕着的隐隐的不安感,他打起精神,脚步轻快地跟上。

说是有段距离,但事实上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就到达了青年口中的“本丸”。低矮的木质建筑物,萦绕在鼻尖的是熏香的淡淡香气,如瀑布般的樱花树纷纷扬扬地撒下轻薄的花瓣,晴朗的天空与灿烂的日光中是属于秋天的清爽的气息。

“骗人的吧?药研先生,你终于回来了吗!”一身巫女服饰的女孩子从房间里冲出,一路小跑到他的面前,抬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然后才吐了口气,露出安心的笑意,“太好了,您没有受伤。”看到他一脸迷茫的模样,女孩子又猛地抓住他的手臂,神情担心,“……怎么了,您还好吗?”

“大…将…”他有些犹疑地呼唤,而后沉寂下去,一言不发地蹲下身子捂住了头。

刺骨的疼痛伴着一片漆黑猛然袭来,他头疼欲裂,成万片碎片般的记忆一瞬间在他脑海中炸开,他站在原地,听见惊慌的尖叫,匆忙奔跑的脚步,几个身影在像这边赶来,是他曾经的伙伴们。短暂的意识不清后眼前终于摆脱了黑暗,药研从他们齐齐望来的担忧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苍白如纸的面色。

没来得及回答伙伴们急切的询问,他慌张地抬起头望向那个站在日光之下,冷静地看着这边的身影:“信长大人……”

“哦,终于想起来了吗?药研。”

“药研,你在说什么啊,这里哪里有…那个人?”

“是啊药研,信长公可不在这里啊。”

压切长谷部和不动行光的质问接连在他耳边响起,药研忍不住攥紧了腰间的短刀,用尽所有力气,才勉强压下喉间阵阵涌出的愤怒与背叛感。

他们在说什么?明明就站在那里不是吗,那位信长公!她活下来了啊,从那场大火中!好不容易才逃过了那场大劫,这些家伙——为什么他们却都装作一副看不到的模样!

“因为我没能活下来嘛。他们看不到才是正常的吧?”

“大将,您在说什么呢?您不就是在这里吗,好好地站在这里。”药研一把推开拥挤在身旁的人,向着视线中的方向接连重重地踏出几步,证明自己并没有看错。

“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是为了把你送回来罢了。药研,都到这里了,你也该正视现实了吧?一动也没有动过的鱼肉,看不见的付丧神,啊,说起来连刚才送你过来的那小子也没对我有任何疑惑吧——一般来说都会问问身份什么的吧。”

“看起来你在这里过得还挺不错的,那就行了。而且还拥有了新主人,这不是件好事嘛。我还挺高兴的哦,药研。”

“不过,对我来说,你已经是别人的了,药研。所以你能理解的吧,正式的告别什么也没什么必要了。”

“那么,”她背过身去,很是洒脱地挥了挥手,声音毫无眷恋之意,“再见了,药研藤四郎。”

*

后来的某日,好不容易从他口中听说了所有故事的鹤丸国永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地安慰:“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残酷呢,信长公。”

“是啊,因为已经有了新的主人,所以能够毫不留恋的抛弃……对于她来说,过去拥有过的刀剑本来就不是能够阻挡她前进步伐的东西吧。即便没有审神者大人,恐怕我们也是同样的下场。”

“不愧是革新的魔王。”鹤丸国永感叹。

“不过开心点吧药研,某种意义上你也算是被特殊对待了,毕竟用这么温和的极化方式最后还成功了,甚至被主人好好教育了一通的,在我们当中也只有你一个。不动行光他们可是羡慕得要死呢。”

“的确是这样。”

他轻轻点了点头,忍不住露出笑意。

正如她所说,他不了解,也从未拥有过心这一珍宝,但身为付丧神唯一的优势,就是漫长到挥霍不完的生命。他会好好地服侍这任审神者,然后在这个如烟火般的生命消逝之后,他又会迎来下一任全然陌生的、新主人。

岁月流转,他会去学习,会去体验,然后在某一刻,用这段[缘],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大声地告诉她,自己已经成为了和她一样,会哭会笑会爱的人。

他弯腰捡起地上小小的一枚花瓣,就像当初她从匣中握住冰冷的刀柄。

*

彩蛋:

“刽子手!冲田总司!救命啊!Nobu大危机!我只是想试试像御主一样召唤英灵,结果你看!几十把刀就‘嘭’地一下子砸下来啊!我出不去了!救命啊总司小姐!!”


END.

2019.12.25


*

作话时间:

为了明年的复仇Nobu攒人品的爆肝作

Nobu她真的好帅好帅呜呜呜呜兼具我老公与老婆于一体的狂气系魔王

是的又是药研(XD

下次可能写写别的角色,但大概率还是织田组(谁让我是织田家臣hhh

刀剑和fgo真的太好嗑了。做梦都在联动,做梦都在想要吃好吃的产出!(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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